第二章 金錢的誘惑與代價

    晨光薄透，屋裡靜得只聽得見牆上空調運轉的微鳴聲。

    徐孟軒醒來時，芙蓉早已出門，枕頭還殘留她的溫度與氣味。昨夜的親密像在皮膚底層留下了痕跡，然而此刻他胸口空蕩，彷彿什麼也沒發生。

    他坐起身，拉開衣櫃下層，拿出那支一直藏著的舊安卓手機。螢幕泛著冷光，沒有指紋辨識，只有簡單四位數密碼與幾個匿名通訊軟體。

    螢幕一亮，一則新訊息跳出來：

    【SPORTY   PRINCE   SPA｜今日新人招募｜帥氣異男、身材壯碩為優先｜當日現領｜無經驗可】

    他點開訊息，看見一張樣照：一名壯碩男子穿著黑色丁字褲，臉上打著馬賽克，油亮的肌膚在燈光下微微泛光。

    他猶豫片刻，最終打了一行字：「請問今天面試時間？」

    幾秒後，訊息回來：「13:30   前到館報到，備好丁字褲與運動服，現場拍建檔照，初單3000   起，條件佳另加小費。」

    他走進浴室，用熱水沖刷昨夜留下的痕跡，仔細修整體毛，噴上香水。刻意挑了一條剪裁貼身的背心與緞面丁字褲收進背包。他對著鏡子站了許久，鏡裡的人肌膚緊實、輪廓銳利，卻彷彿與他無關。

    這副身體，正在變成另一種商品。

    下午，他來到市郊一間無招牌的老公寓，按摩工作室就藏身其中。接待他的是一名皮膚黝黑、戴鼻環的男子，自稱阿維。

    「你這外型超吃香，乾淨、硬朗、臉帥，很適合做異男款。」阿維笑著拍了拍他肩膀，「藝名就叫   Lucien   吧，好記又性感。」

    攝影棚裡，他穿上丁字褲，擺出指示的各種姿勢：展露背肌、撫摸腹線、半跪伸腰。他強迫自己不去想，只讓身體聽話。

    接著，他被安排接待第一位客人。

    房間昏黃，牆上掛著柔光燈，空氣中混合著精油與皮革的氣味。隔音良好，只剩背景裡輕柔的樂音。桌上，一疊新鈔早已放妥。

    客人已站在床邊，鬆開襯衫扣子。他四十出頭，身形精瘦，穿著筆挺西裝，眉眼銳利、皮膚泛著淡淡冷光，像習慣掌控局面的掠食者。

    「今天我想好好放鬆。」他笑著說，語氣像命令。

    孟軒盯著那一疊鈔票，喉結輕輕滑動。他沒有立刻回應，只輕聲道：「您先去淋浴，待會我會好好為您服務。」

    對方點頭走進浴室，他則趁空打開抽屜，取出潤滑與保險套，動作熟練，卻彷彿置身事外。

    幾分鐘後，浴室門打開。客人只圍著一條浴巾，身上還掛著水珠。

    「Lucien，把衣服脫光，我想看看你硬起來的樣子。」

    他脫下背心與內褲，在陌生目光中裸露自己。那瞬間，心跳卻意外平靜。不是興奮，也不是羞恥，而是一種冷冽的抽離感。

    他一邊擠出潤滑劑，幫對方準備，手指在那緊實肌膚間打圈，一邊將自己抹上潤滑，扶著對方跪趴在沙發上。這不是情慾，是工作。

    他控制呼吸，對自己說：「只是一次交易。」

    那雙臀瓣白皙微顫，客人已張開後xue，急切地回頭催促：「快進來，Lucien……我等不及了……」

    他將龜頭抵住對方肛口，慢慢推入，滑過狹窄濕熱的內裡，慢慢地將自己送進對方體內。

    當他把身體推入那狹窄的入口時，他知道這一刻，他不只交出了rou體，也鬆動了身份的邊界。

    「啊……Lucien，好深……你真的太棒了……」

    呻吟聲與身體碰撞的聲響交織成某種扭曲的節奏。他咬緊牙關，把動作做得機械又完美。

    他強迫自己進入節奏，挺腰撞擊，雙手握住對方的腰，如同執行某場任務般重複動作。每一下撞擊都伴隨對方誇張的呻吟與rou體碰撞聲，空氣中混雜著精油與汗水的味道。

    「Lucien……太深了……妳真的是我的天菜……啊……用力幹我……我受不了了……」

    孟軒咬牙忍著，把自己送得更深，每一下都像是用尊嚴換錢。

    然後，他忽然全身一震，背脊劇烈地拱起，在呻吟聲中達到高潮。

    那瞬間，我的身體也到了極限，像被某種沉重機制硬生生啟動，時間忽然變得緩慢。

    龜頭深埋在他體內的最裡端，熱流湧出，我感覺自己像被抽空，甚至一點快感都沒有。

    腦子裡浮現的，不是快感的白光，那一瞬，彷彿從自己體內退出，從Lucien的眼睛看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，為了豐厚的小費，為了可以繳本月利息，為了活下去。

    射精的感覺來得不像高潮，反而像交出身體的證據。

    我低吼了一聲，像野獸的餘鳴，也像某種淪喪的宣告。

    他不是在做愛，是在執行任務。他不求高潮，只想讓這場交易盡快結束。

    當熱流釋放時，那不是愉悅，而像將某部分自己強行抽離。他的腦海閃過一連串畫面：

    芙蓉的微笑，房貸帳單的數字，健身房的鏡子裡那副疲憊的自己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他彷彿站在旁觀者的角度，看著自己幹著一個陌生男人，為了生活，為了活下來。

    完事後，客人滿意地拍拍他肩膀說：「很棒，Lucien。我還會再找你。」

    他點頭，笑容得體。但走出那間房時，腳步已經微微發虛。

    夜裡，他在便利商店前把鈔票存入帳戶，手機上金額跳動的畫面竟讓他一陣恍惚。

    回家時，芙蓉已經準備好晚餐。「今天心情好像不錯？」她貼過來摟住他。

    他微笑點頭，低聲說：「今天有空去運動。」

    她抱得更緊，沒注意到他手指輕微顫抖。

    而他，只能抱得更用力。

    Lucien，這個名字，在他體內悄悄生根，將「徐孟軒」一寸寸地割裂出去。